不改1990年的原汁原味
从1990年开始,Deok-chan Kim和Jeong-im Han这对夫妇在三十多年的岁月里一直在同一个地方经营着一家参鸡汤店。在这个烈日炎炎的夏末,AMORE STORIES相约正在准备末伏的“丰年参鸡汤”店主Jeong-im Han,来听听她的故事。
站在“丰年参鸡汤”前的Deok-chan Kim、Jeong-im Han夫妇
从平凡的家庭主妇到参鸡汤店老板
丰年参鸡汤是1990年开业的,
请问您二位开这家店的契机是什么呢?
本来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丈夫在国营企业上班,后来因为个人原因辞职,开了一家台球厅。有一次我的表哥从釜山来首尔看我们。他在那儿开了家参鸡汤店,所以建议我俩也开一家。我听了直接就摆了摆手,一是因为我丈夫不会做饭,二是因为当时台球厅的生意也很好。不过我丈夫好像很感兴趣。那时候公共场所的室内可以吸烟,所以台球厅的工作环境非常恶劣,总是烟气缭绕。再就是我表哥开的那家参鸡汤店在釜山非常有名,所以丈夫好像就更想开一家了。后来丈夫不断劝我,我也就决定试一试了。我们俩一起去釜山学做参鸡汤。因为开饭店就要做饭,所以我得站出来。本来我还担心学不好呢,结果因为我喜欢做饭,而且还有点儿天赋,所以学得很快。因为我觉得到时候实际做参鸡汤的人是我,所以我要了解做参鸡汤的方方面面,所以从头到尾都学了。那之后再到开业,一共只用了三个月左右的时间,可以说是速战速决了。
那为什么把店开在了龙山呢?
除了龙山,我们不了解其他地方。丈夫从小就生活在龙山,我从1975年结婚以后也一直住在这里。起初丈夫提过去人流量大的地方开个规模大点儿的店,可我却有点儿担心。那种地方租金贵,人工费也高,不管菜品再怎么经得起考验,也没法保证生意能做起来。所以就算没有人流量,我也想从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开始。正好当时这个小区没有参鸡汤店,而且年纪大的人也很多,所以我想应该会有客源。我们本来打算只在龙山干三年就把店搬到别的地方,可没想到在这里一干就干了三十多年了。
当时的龙山是什么样子的?
现在的电子产品商业街那儿原来是一个很大的果蔬市场。因为在首尔的中心,交通便利,所以人流和物流都非常兴隆。但是这个小区本身却非常落后也简陋,甚至会让人怀疑“首尔会有这种地方吗?”。旧木板房一间挨着一间,简直就是“城中村”。这里的居民也和村里人一样,邻里之间都很亲近,一到秋天就做年糕分着吃。在首尔,没有比龙山更有人情味的地方了。所以我很喜欢龙山。后来随着小区的开发,原先住宅区的位置变成了商铺,居民们也陆续搬离,从那时候就一直住在这里的人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了。一想起那时候,我是又怀念又不舍。
开业前您二位有没有什么目标?
之前我们总是在家做饭吃,不经常去外面的饭馆吃饭,没什么“餐饮”的概念。所以开店之前我们做了2个月左右的市场调查。我把孩子背在身后,把周边的饭馆都走了个遍,看看菜品怎么样,客人多少,装修得怎么样。然后我定的目标是“一天卖30碗”。当时的家常套餐一份是1500韩元左右,而参鸡汤是4000韩元,在当时也算比较贵的食物了。“如果一天能卖30碗,我们一家人的生活应该就没问题,那就一天只卖30碗吧。”目标就这样定下了。
店名为什么是“丰年参鸡汤”呢?
当时小区里有个到处走动,铺开席子给人算命的人。有一次我路过,觉得有趣,就问了那个人我要开饭馆,有没有什么好的店名。然后他说“丰”这个字很适合我。我就想哪些带“丰”的名字好呢,后来想到如果能丰收的话不是很好嘛。而且参鸡汤里还放有糯米,和这个名字也很配。所以就把店取名为“丰年参鸡汤”了。
做生意是一件熬时间的事
那开业第一天反响怎么样呢?
第一天客人特别多。丈夫走遍了周围的每个店铺,给大家送了为纪念开业制作的烟灰缸。小区居民和台球厅的常客也来了很多。可以说客人蜂拥而至啊。因为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做生意,而且没想到会来这么多客人,当时真是非常慌张。多亏了来帮忙的表哥和全体出动的家人,才顺利度过了那天。
一般刚开始不是都有所谓的“开业效应(只是刚开业的时候生意好)”嘛,虽然有很多客人光顾,但我认为效果不会火很久。当时为了能让来光顾的客人之后再多带其他人来,我干起活来非常努力。
之前一直做家庭主妇,突然开始做生意了,
您有没有感到过困难?
一辈子只做家务的人要做生意,真是太累了。每周七天每天从早上5点就起床开始不停地工作,开店正好一个月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真要放弃了,体力和精力都被耗光了。当时累得不管是挣钱啊还是什么的,都顾不上了。那时候最小的孩子才两岁,我们把孩子托付给公婆,后来我们干脆住在一起了。就这样不可开交地忙了大概三个月,不知道是不是掌握了一些技巧了,干起活来比以前容易多了。
您和丈夫是怎么分工的呢?
凌晨鸡送来后,丈夫会去除鸡油,整体都收拾好,然后浸泡糯米。都弄好后我把填料塞进鸡肚子里,然后煮鸡。刚开始我俩还不太合拍,但随着时间一久,现在已经非常默契了。
店里生意一直都很好吗?
由于参鸡汤的特性,夏天的生意总是很好。但过了夏天,淡季就太长了。很多时候到了淡季我连员工都没法用,只有我和丈夫两个人工作,因为无论如何都要维持开店。参鸡汤专门店不多的原因之一就是淡季很难熬。不管怎样,我们在淡季也坚持开店后,出现了很多常客,淡季的销售也变得很好。看来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
现在店铺的外观和刚开业时相比变了很多吗?
开业那会儿屋顶铺的是瓦片,很有韩屋的感觉,还挺有韵味的呢。牌匾也是漂亮的霓虹灯。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瓦片开始一片片地掉下来。牌匾一到下雨天就不亮了。我们只能把瓦撤掉,牌匾也换了,成了现在的样子。那时的店铺真的很漂亮,可我们没能用照片记录下来,挺遗憾的。
现在的丰年参鸡汤
在高物价时代也没给参鸡汤涨价的理由
请您介绍一下丰年参鸡汤最受欢迎的三道菜吧。
第一名当然是参鸡汤,第二名紫苏参鸡汤,第三名是辣炖鸡。
丰年参鸡汤店的参鸡汤有什么独特之处吗?
最大的差别在于盐。我们用的都是陈年的盐。店屋顶上有很多坛子,里面全都是盐。我们的陈年盐一般有五六年了,最陈的盐超过十年了。把海盐装进坛子里,卤水就会渗出来,再把卤水好好去掉,盐的苦味就会消失,余味也会变甜。然后再炒盐,盐里有害成分会消失,味道也会恢复。另外盐本身也会变得更硬。煮参鸡汤的时候用那个盐的话,味道确实不一样。
参鸡汤的汤我是用鸡爪熬的浓汤。这样味道会更浓。鸡我只用当天快递收到的鲜鸡。比起添加特别的东西,我一直都在努力忠实于根本。
参鸡汤和装陈年盐的坛子
能再介绍下第二名的紫苏参鸡汤和第三名的辣炖鸡吗?
一般的紫苏参鸡汤为了让汤变稠,有时会掺杂其他材料,而我们100%使用紫苏。紫苏本来就很香很好吃,所以参鸡汤也很好吃。使用好材料又忠实于原材料,怎么可能不好吃呢?
辣炖鸡是用做参鸡汤的浓汤炖的,味道浓郁。一般好几个客人一起来的时候经常会点这个。
紫苏参鸡汤和辣炖鸡
店里有没有隐藏的宝藏菜品?
有,是辣炒章鱼。店里有时也会来吃不了参鸡汤的客人。以前只卖参鸡汤的时候,如果团体客人中有吃不了参鸡汤的人,就会很为难。那时我们有时还会去别的店给客人买食物。那之后我就决定为吃不了参鸡汤的客人开发菜品了。当时我想,辣炒章鱼应该所有人都能吃,所以就到各个辣炒章鱼做得好的店去试吃。可大部分对我来说都太辣了。所以我做的时候就减少了辣味,只做得适当辣。起初我还担心是不是太以自己的口味为准了呢,结果客人们的反应却非常好。现在不仅吃不了参鸡汤的客人会点,客人们喝酒的时候也会经常点这道菜下酒。
隐藏宝藏菜品,辣炒章鱼
网上很多人评价说店里的辛奇也很好吃。
很多个人都说我们的辛奇好吃。我是把鸡肉煮熟后产生的糯米浆和辛奇混合在一起,味道香喷喷的,很鲜美。为了能让客人们按照自己的喜好选着吃,萝卜块辛奇都是已经腌熟的了,白菜辛奇是生拌菜。萝卜块辛奇每两三天腌一次,生拌菜每天腌制。我每天晚上腌制白菜,早上拌菜。我们从来没买过现成的辛奇。就算白菜价格暴涨,一网兜卖2万韩元的时候也是亲自腌制。参鸡汤的的配菜只有辛奇,所以绝不会不好吃。腌制辛奇我一直都是亲力亲为的。
店主每天亲手腌的辛奇
新闻报道里说涨价最厉害的食品第一名就是参鸡汤。
现在全国参鸡汤的平均价格都涨到17000韩元左右了,您为什么还坚持卖这样合理的价格呢?
我们家的参鸡汤是15000韩元,我们在尽最大努力保持这个价格不涨价。现在大家都很困难嘛。能一直这样做生意我们就已经很感恩了,不能再要求更多了。我觉得就算少赚一点,如果客人能再来一次的话,那不是更好嘛。
伏天时店里一定非常忙,您是怎么准备的?
伏天时客人会达到平时的三到四倍,所以首先要准备更多的量。从凌晨开始就忙得不可开交了。因为要在夏天里最热的一天站在火前工作,所以伏天临近的时候我也挺害怕的。但是顺利度过那个时期后又没事了。因为每年那时候都很顺利,现在我都习惯了。
三十多年始终保持最初味道的秘诀
开店这么多年,您有感到过危机的时候吗?
是1996年禽流感的时候。那时比新冠疫情时更难。新冠疫情时期其实还是有很多常客光顾,所以我们才能坚持下来。参鸡汤是滋补食品,所以还有很多顾客会打包带走。
禽流感那时候可真是惨。第一年最难。因为大家都是第一次经历禽流感,所以很多人觉得吃鸡会死。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认识逐渐发生了变化,但第一年的时候真的很严重。当时我也苦恼了很久是不是该放弃了。为了应对当时的情况,我决定开发参鸡汤以外的其他菜品。那之前的十五年我们一直坚持参鸡汤单一菜品,那是第一次加入其他菜品。新加的是泥鳅汤和辣鲶鱼汤,幸好深得顾客们的欢迎。我像做参鸡汤一样用鸡爪熬汤,客人们非常喜欢。亏得如此,我才能度过那段艰难的时期。情况好转后,我就决定不再做泥鳅汤和辣鱼汤了。虽然卖得足够好,但我认为还是应该专注于参鸡汤,因为那是我们的本质。
您在艰难时期也没有放弃,是什么信念支撑着您?
是不变的味道,是要保持原来的味道。为此,我必须忠实于根本。现在儿子继承了家业,儿子也在努力坚持这个信念。
您在危机中也没有放弃,一直坚守事业三十多年。
看来您身上隐藏着企业家的气质呢。
这个不知道呀。不过在这里度过一天我觉得非常有意思。可以说这里就是属于我自己的游乐场?(笑)其实当全职主妇的时候,我个人的压力很大。每天都皱着眉头,还一直带着胃肠药。但是开店三年后我连胃肠药都不用了。周围人也经常问我工作不腻吗,可我完全没有那种想法。工作也好,和客人聊天也好,都很有趣。反而我身边不工作的朋友们却总是生病。工作好像就是我人生的活力源泉。
开业时和丈夫一起,现在是和儿子一起,也算全家两代人一起工作过了。
您觉得和家人一起工作的优点是什么?
首先,夫妻俩一起干活,人工费就会减少,所以很好。不过因为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所以经常也会有小磕绊,但都是应该把团体客人请到这个包房还是那个包房这样琐碎的小事。不过就算有磕绊,要工作就要对话,所以很快就会和好。这就是夫妻俩一起干活的优缺点。和儿子一起工作后,可以互相帮助,这点是最好的。如果是我一个人做厨房的工作,我做不了的时候,那就只能关门。现在儿子自己就能开店了,我就有了很多闲暇的时间。我真的很喜欢做兴趣活动,原来我只能在暂时休息的时间去一趟文化中心。现在我可以更悠闲地学习自己想学的东西了。
您都学了什么呢?
我学体育舞蹈差不多有十七年了。还学过书法和艺术字。那个菜单就是我写的。我还学了面部彩绘,给孙女在手上画画。有人过生日的时候我还会做蛋糕。我不能只是个饭馆大妈啊,所以一直在学很多东西。
店主Jeong-im Han亲手写的菜单
三十多年里一直支撑着您经营店铺的原动力是什么?
最大的原动力还是各位常客。多亏了常客们的不断光顾,我们才能顺利度过淡季,新冠疫情时期也战胜了困难。
我的性格好像也很重要。不管再怎么累,我只要睡一觉起来就会好起来。我女儿经常问我“妈妈你不是说累吗,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但是我一觉醒来就清醒了,这可怎么办?(笑)
您觉得店里为什么会有很多常客?
虽然我没有下意识地管理什么,但可能是因为我心里一直有“感恩”吧。我非常感谢大家来我家好好享用美食。想必大家也能感受到我这份感激之情吧。
而且我们的食物味道不会变,所以客人会经常光顾。很多客人都说虽然好久没来了,但还是以前吃过的味道,非常棒。
开店这么多年,您什么时候最幸福?
首先是孩子们都健康平安第长大了。孩子们茁壮成长,继承了我们的工作,我感到非常欣慰。再就是客人们一直没有忘记我们,经常来。今天还有一位将近90岁的客人拄着拐杖来找我们,真是太感谢了。但是他们反而感谢我们营业了这么久。以前在这附近工作过的人、出国十几年后再次来到这里的人,都还记得我家店,特意过来。每当这时候我都非常感谢大家,也很幸福。
“我的皮肤管理秘诀就是……”
爱茉莉太平洋的员工也经常来吗?
以前太平洋有很多美容职员,那些小姑娘们经常来。还有很多太平洋制药的员工过来。现在也有很多爱茉莉的职员来,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但看到工牌就会知道“原来是爱茉莉的员工呀”。爱茉莉的职员们个个都很有风度,很文雅,总是很干净利落。
对您来说爱茉莉太平洋有着怎样的意义?
可以说是我护理皮肤的秘诀?(笑)我从公司还叫太平洋那时开始就只用爱茉莉的化妆品。以前我喜欢用梦妆,最近用艾诺碧和雪花秀。如果有要送礼物的时候,我一定会送爱茉莉旗下的。爱茉莉最适合我们的皮肤。我从出生以来从没做过皮肤按摩。夏天在火前工作的话毛孔会变大,对皮肤很不好,但是因为我化妆品用得好,所以也经常听别人夸我皮肤好呢。
对我们店来说,爱茉莉太平洋也是我要感谢的公司。爱茉莉太平洋搬回新办公楼后,带活了龙里团路。吸引了很多年轻人过来。现在淡季或周末也有很多顾客来吃参鸡汤。原本这条街一到周末几乎就没有人了。据说其他地区的商圈都非常困难,但这里得益于龙里团路,生意相对还算不错。所以我一直都怀着感恩之心。
从丰年参鸡汤店前看到的爱茉莉太平洋
作为老龙山人,您有想介绍给爱茉莉太平洋员工们的新龙山隐藏景点吗?
我有一个想转换心情时会去的地方。那个地方真的很隐秘。一直往国军中央教会走,然后右拐就能看到一个楼梯。从楼梯上去就会出现一个有亭子的山坡。因为很多人不知道那里,所以很安静。我会坐在长椅上吹吹风,听鸟叫,偶尔也会冥想。这样复杂的心情就会平静下来。建议大家在公司有压力、有烦恼的时候去坐坐。
店主Jeong-im Han经常去的龙山隐藏宝地
您觉得“幸福”是什么?
家人平安健康是我最大的幸福。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了。第二是仍然可以工作,能在工作中受到健康的刺激,行动起来,这就是我的幸福。
如果时光倒流,您还会开参鸡汤店吗?
是的,我还会开。因为这是我最了解、最擅长的事情。因为长时间工作,我甚至产生了“这是我的专业领域”这样的自豪感。如果现在能回到过去,我可能会少走很多弯路,做得更好呢。
请您描绘一下自己十年后的样子吧。
只要身体健康允许,我会一直工作。十年后应该也在工作吧?希望我能尽情地做自己喜欢的兴趣活动。
正在丰年参鸡汤接受采访的店主Jeong-im Han
epilogue
“参鸡汤店是我的游乐场,工作就是我保持年轻生活的秘诀”这就是店主Jeong-im Han向我们传递的正能量。希望一如既往地保持着1990年原汁原味的丰年参鸡汤能长久地守护龙山。
100 Hangang-daero邀请爱茉莉太平洋周围的创业者讲述他们的创业故事。
希望创业者们对事业的热情和执着、独立开山辟路的勇气和智慧能够助各位发现工作的价值与意义。
Interview Hye-won Shin (Papervore)
Photos Design Mong
Planning Amorepacific Communications Te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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